流光瞬息

【十分鐘的戀愛】

傳出訊息的第二個小時 ，方芮還沒等到林靜妍回給她的訊息。然後才想起林靜妍昨天跟她說她的手機壞了，不知怎麼下課時間突然就開不了機，放學以後才送修呢，這幾天沒有意外的話在學校應該完全沒法回任何QQ上的訊息。

「又在看手機？」坐在前方座位的吳雨策轉過頭來時，只見方芮又在盯著手機頻幕看，她把發回的卷子放在方芮桌上，然後忍不住戳了戳方芮撐著手機的手背：「該訂正考卷了，否則等等王老師進來妳要完。」

這會兒方芮反應倒是比平常快上許多，不像平常還要多回幾則訊息才肯罷休，她很快地把手機收進了收屜裡，然後直接把考卷翻到背面，看了幾秒以後就開始哀號：「果然最後一個大題全錯！嗚啊吳雨策妳會解這題嗎？」

「嗯。」吳雨策點點頭，這單元算是她的強項，邊列公式還能邊跟方芮閒聊的擅長程度：「妳剛剛在等靜妍學姊的回覆？」

「沒有。」方芮不太想承認剛剛自己其實忘了這件事：「她的手機壞了。」

三年級的樓離二年級太遠，談戀愛以後她不只一次埋在林靜妍懷裡向她抱怨，兩個年級距離已經有些遠也就罷了，偏偏方芮的班級又剛好被排在較低的樓層，而林靜妍的班卻是全年排序最尾的一班。

「有時好不容易走來就又要打鐘了。」那會兒她還是跑去的，為了把和林靜妍借的體育服還她。

林靜妍聽了方芮的嘀咕只是笑笑，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我放學後能多陪妳一點？」

後來吳雨策聽方芮說這件事時總笑她任性，說林靜妍總是太寵妳。而方芮每每都是拎著手機，氣呼呼地想吳雨策根本不懂要爬好幾層樓走上好幾分鐘才能見到對方一面的感受──她喜歡的人就在隔壁兩三班，兩人就算不經意也能在走廊碰上面。

「很難熬？」吳雨策見方芮咬著筆桿苦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在煩惱題目太難懂還是分心想學姐的事。

「難熬啊！」方芮說：「都覺得化學看起來變難了。」

「……」吳雨策不太想理她。

方芮不是那種為了戀愛就耽誤課業的人，和林靜妍兩個人固然感情要好得很，但平常在學習上都還算是認份。儘管這也有些小心思，她家林靜妍學姊準備考的大學成績排名特別靠前，平常在學校的成績也相當優異，跟表現平平的方芮比起來有著相當的差距。但方芮就想跟林靜妍以後也一起讀大學，所以儘管不是太喜歡念書，但至少該搞懂的東西她都會盡力去搞懂。

專心開始鑽研吳雨策寫的解題過程以後，方芮很快地就忘了這些小心思，於是當一個人從她背後摟住她時，她真的被那人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

「啊，嚇到妳了嗎？」看著方芮的反應特別大，林靜妍有些不好意思。

「妳怎麼會來？」方芮有些訝異地看著林靜妍，平常除非是午休時間，否則她學姊幾乎是不離開三年級那棟樓的，一方面也有一些功課要複習，再來林靜妍這人……其實挺懶的，總是嫌爬那幾層樓麻煩。

「張佳樂說肚子餓了，想去買點吃的。」林靜妍笑：「就跟她一起下樓了，想說過來看看妳。」

因為今天都還沒有說到幾句話嘛，林靜妍說。

平常她們兩個偶爾會一起吃午餐的，但今天方芮午休時間跑去找林靜妍時，剛好看見林靜妍在和朋友討論功課，後來也就沒有打擾太久，只是和她揮了揮手，說了幾句話人就跑了。林靜妍原本想把人叫回來的，但方芮的腳程特別快，她到走廊上時已經不見方芮的蹤影。

其實離放學時間已經沒有太遠，就再兩三個鐘頭，但她卻驚覺自己有時其實也挺依賴對方的，像是小孩子一樣有些任性，無法忍上不見彼此太久，就算只有短短幾分鐘也好，也想和對方說上幾句話。

「我該回去了，放學的時候在班上等我。」林靜妍挺想悄悄親方芮一口的，然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這還是有些太過張揚，最後只是再抱了抱對方，然後依依不捨地放開。

「好。」

方芮對著她微微笑，也回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end.